扣肉

【东凤】须弥镜 第十一章

战损病弱预警，内含烂俗梗预警

感谢MANDDY送的奶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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疼，太疼了。

东华觉得全身似是被千军万马踩踏过一般，没有一处不痛。身上的每一处伤口泛着灼热，连带着整个人也如同置身于火炉之中，身体里似是烧着一团火，要将他的仙元与肉体一同燃尽。

浑身的血液几乎沸腾，燥热之下太阳穴一下下地抽痛着，他试图清醒过来，可头重的像灌了铅块，耳边嗡鸣四起，他实在忍不住，从牙缝中漏出了一声呻吟。

忽然，有几滴水落在他的脸颊上，他浑身灼热难耐，这水珠竟也给他带来了一丝清凉。

片刻后，额上似是被敷上了一块丝帕，那帕子像是被凉水浸过，却不刺骨，刚好带走了些许灼热感，让他舒服了许多。

可没过多久，全身的剧痛更加猛烈地刺激着他每一根脆弱的神经，刚才还仿佛在被烈火炙烤般灼热，此刻却又如坠冰窖般寒冷，止不住地发抖。这种感觉他很熟悉，是秋水毒在发作，他习惯性地攥紧了拳，打算挺过毒发的这两个时辰。

忽然他察觉到些异常，刚刚额头上的帕子微凉，现在却被换成了一方温热的帕子，身上的被子似是又多了一层，半梦半醒间他感觉有人在揽着他，轻柔地拍着他的背，他紧绷的身子竟不自觉地松了下来。

他的寝殿除了重霖无人能进，况且他也不许重霖在他毒发时近身，他身边怎会有人。

东华用力将眼睛撑开了一条缝，入目的竟是凤九那略带疲惫的侧脸。凤九正抱着他，床边冰蚕丝织成的床帘散开着，将窗外的日光滤地柔和了许多。

东华这才意识到他身处的不是太晨宫那个冰冷的寝殿，而是在碧海苍灵，他们的家。

她的小白已经回来了。

“又疼醒了是吗？闭上眼，试试能不能睡一会儿。”凤九的声音闷闷的，确仍是那样的温柔动听。

他这才注意到屋里安神香的味道浓得呛人。

东华想起他封印了须弥镜，那药的副作用十分磨人，他又是呕血又是心悸，每一寸骨头如同被碾碎一样疼，体内的秋水毒也压制不住发作起来，两个时辰不到他痛晕又痛醒了不知几回。

他本不欲让小白担心，可秋水毒以及全身喧嚣着的剧痛与当年小白离开他时如出一辙，忽然又让他生出了一丝委屈和柔弱。

“小白，我疼…难受…”

他声音沙哑地哼着，将头埋进凤九怀里。闻着凤九身上淡淡的体香，他身上的痛竟也缓解几分。

本来看他受此折磨已经心疼不已，此刻凤九一颗心更是像被绞碎一样疼。她如何不知他有多难受，她恨不得以身替之，可除了紧抱着他，其余却什么也做不了，只能陪他硬熬着。

“我知道，我在呢…”凤九努力忍着哽咽，眼泪却止不住地划过脸颊，一下下地轻抚着他的后背，“滚滚去熬药了，一会儿喝了药就不疼了。”

他身上裹着厚厚的云被，却仍冷地发抖，高烧让他的脸上带着不正常的嫣红，嘴唇却泛着青紫。凤九化出九尾围住怀中人的身体，借此给他些温暖。

“我唱歌给你听好不好？”

“嗯…”

又是一阵剧烈的疼痛来袭，东华此时痛得已经意识模糊，听到凤九的话下意识地应了一声，便再无力回应，只得窝在凤九怀里努力扛过这一波接着一波的折磨。

“月令花，天上雪，花初开，始凋谢…”凤九小声唱着，一手轻轻拍着他身侧，恍惚间想起她上次这般哄他竟还是在阿兰若之梦。这中间余下的所有伤痛，都是他一个人生生抗下的。

忽然门被吱呀一声推开，只见白滚滚端了一碗药走了进来，面上带着些疲惫与苍白。

滚滚坐到榻旁，看着东华憔悴不堪的面容和凤九满脸的泪痕心里说不上的难受，他虽为医者，偏偏救治自己父君时无能为力，再好的药也只能缓解一二，最终还是要靠东华自己熬过去。

滚滚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，忍着心疼与自责安慰凤九，“九九别担心，师父这药安神止痛最好，父君喝了会好受些。”说着示意凤九将东华抱起来些，一勺药吹了又吹，直至温度合适才送到东华嘴边。

可东华此时正极力忍痛，紧咬着牙关送不开口，勺子都送不进去。

“东华，滚滚在喂你喝药呢，张张嘴，把药喝了就不痛了。”凤九在他耳边柔声哄道。

东华似是听到了凤九的话，嘴微微张开了些，只是他浑身发冷，这一张嘴连带着牙齿都在不住地打颤，好不容易滚滚才将一勺药送进东华嘴里。

苦涩的药汁刺激着味蕾，东华一阵阵地泛恶心，他本能地想吐，却又极力忍下，努力地吞咽了几下。单这简单的动作，东华感觉像有把钢刀在他喉咙处来回拉扯，立时又疼出一身冷汗。他努力了半天，大部分的药汁还是顺着他的嘴角流了出来。

凤九看着心焦，小心地替他擦去嘴角流出的药，急道：“滚滚，他咽着很疼，你快看看。”

滚滚点点头，小心地捏开东华的嘴看了看，眉毛拧的更紧了，“父君最近反复咳嗽呕血，喉头破损严重，再加上高热充血，所以吞咽困难，喝不下去药。”滚滚也急得满头是汗，修为损耗再加上反噬凶猛难耐，没有药物缓解，他担心父君熬不住。

白滚滚正低头为难着，忽然感觉手中一空，才发觉手中的药碗已被凤九拿去。

只见凤九端着碗略一昂头，含上了一口药，接着一手揽着东华的肩，低头便吻上了东华那微凉的唇。

白滚滚看着凤九的举动先是有些惊讶，这药里的一味龙胆叶比黄连苦上十倍不止，一向怕苦的她却连眉头也没皱一下。但很快他又觉得没什么奇怪的，为了父君，九九不仅能不怕苦，还能不怕疼，不怕死。

凤九的舌头探入东华的皓齿，缓缓将嘴中的药哺给他，灵巧的舌头轻压住他的舌根，只见东华喉结上下一动，苦涩的药汁终于流入了他的喉管。就这样一口接一口，这一碗药总算喝了下去。

凤九怕他喝完药胃里难受，一边轻轻给他揉着胃，一边感受着满嘴的苦涩。这一碗药喂完，她苦得舌头都有些麻木了。她心里越发心疼起东华，这么苦的药，他不知道喝了多少。

过了一会儿药效上来，东华倒是真的觉得浑身的不适减轻了几分。此时巨大的疲惫感向他涌来，眼皮再一次变得分外沉重，他缩在凤九温暖的怀里，无比心安地进入了梦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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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ls.对不起虽然用嘴喂药这个梗已经烂大街了但我还是想写…

*还有一章须弥镜正文就要完结了，作为我最后一篇东凤很感谢大家的支持。大家可以把想看的梗留在评论区，点赞最高的我后面会试着写出来～

答谢是下集预告